林霄的肋骨在烈焰中噼啪作响。他盯着青铜鼎内壁浮动的《山海经》食谱,忽然发现"饕餮"二字正在蚕食"白芷"的笔画——每吞掉一笔,鼎外就传来一声白芷复制体的惨叫。
"夫君,该添柴了。"
鼎口垂下条星尘锁链,末端拴着个红衣新娘。她掀开盖头,露出与白芷一模一样的脸,指尖却燃着初代编纂者的青焰。林霄的晶化右手突然失控,藤蔓卷住新娘的腰肢将她拽入鼎中。
"刺她膻中穴!"孟极残魂在鼎底嘶吼。
林霄的菜刀却在触及新娘心口时顿住——这个复制体的瞳孔深处,竟藏着白芷本体的记忆碎片:第七世轮回的雪夜,她偷偷将冻僵的幼年孟极塞进道袍,用体温救活了它。
新娘的指尖突然软化。青焰化作泪珠滴在刀面:"快走...鼎底刻着..."
鼎身突然剧烈震颤。三百根青铜骨刺从内壁暴长,将新娘钉成血筛。她的血在鼎中凝成《山海经》新篇:「活祭鼎需以情魄为引,九蒸九晒方成圣器」。
"这是第几个了?"林霄的晶化右手插入鼎壁。指尖星尘野花根系顺着裂缝疯长,竟在鼎外开出巨大的食人花——花蕊里坐着涅盘盟主,他手中把玩的正是白芷本体的一截尾骨!
"你猜这些新娘,"涅盘盟主舔了舔尾骨尖,"哪个藏着真货?"
鼎内突然涌入滚烫的蜜毒。林霄的皮肤在腐蚀中浮现菜谱纹路,他惊觉自己的肝脏已成"文火慢炖",心脏化作"爆炒三鲜",连流淌的血液都标注着火候刻度。
孟极残魂突然暴起。它撕开林霄的胃囊,从里面拽出团跳动的星尘——那竟是初代编纂者的真名"宴无涯"!名字触碰到蜜毒的刹那,整座活祭鼎突然翻转,将林霄倒入《山海经》的甜品秘境。
糖霜凝成的地面上,白芷的九个复制体正在熬煮红豆沙。她们哼着茶摊小调,腕间的青铜铃铛却发出招魂般的声响:"来尝尝...加了孟极血的甜汤..."
林霄的菜刀劈碎糖锅。沸腾的红豆沙中浮出块山茶花形状的瑶池石碎片,石上刻着西王母的绝笔:「情劫不过油盐事,何必挥泪斩青丝」。
"找到你了!"涅盘盟主的声音从糖霜云层传来。他脚踏《山海经》天狗,狗嘴叼着白芷本体的半截狐尾,"用真名换她,这笔买卖..."
林霄突然将初代真名塞进口中。他的牙齿在咀嚼中崩裂,鲜血混着星尘从嘴角溢出:"你听过...糖画锁魂吗?"
菜刀在糖霜地面疾走。转瞬间画出一只振翅青鸟,鸟喙叼着的正是茶摊那柄烧火棍!涅盘盟主的狂笑戛然而止——天狗突然调头咬住他的胳膊,因为糖画里的烧火棍,分明散发着白芷本体魂魄的气息。
九个复制体突然手挽手起舞。她们的嫁衣化作糖丝,将林霄缠成茧蛹。最年少的复制体贴在他耳边呢喃:"我们每人藏着她一魄,杀光我们...她就彻底消散..."
鼎外传来撼天动地的碎裂声。林霄透过糖霜看见骇人景象——真正的白芷本体正在青铜食盒里苏醒,而她手中握着的,竟是当年西王母弑夫用的青铜餐刀!
"夫君,该揭锅了。"
所有复制体突然异口同声。糖霜秘境开始融化,林霄的晶化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心脏——那里跳动的瑶池心,正是活祭鼎最后一把柴薪。
孟极残魂在彻底消散前撞向鼎壁。裂开的缝隙中,白芷本体的狐尾卷着山茶花探入:"呆子...接住这个..."
瑶池石碎片刺入林霄眉心。他忽然看见西王母弑夫的真相:青铜餐刀刺穿的不仅是负心人,还有她自己的半颗瑶池心!
"原来你我..."林霄的晶化右手突然捏碎真名。
活祭鼎轰然炸裂,饕餮骨翼在风暴中重生。涅盘盟主的天狗在哀鸣中化作糖渣,九大复制体手牵手凝成锁链,将林霄与白芷本体牢牢捆在一起——
他们的血交融处,绽放出《山海经》未载的奇花。花瓣上浮现终章预言:「新月初升时,炊烟葬青天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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