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深处的漩涡如巨兽咽喉,林霄踏着文鳐鱼脊疾驰,孟极蜷在他肩头舔着焦黑的爪子。前方三百里海渊骤然开裂,露出一座青铜雕花的婚房,檐角悬挂的合欢铃沾满星尘,铃舌竟是半截西王母的断甲。
"这排场比龙王娶亲还浮夸!"孟极爪子勾住林霄衣领,"窗棂上镶的可是文鳐鱼眼?"
话音未落,婚房朱门轰然洞开,喜烛幽光映出满室《山海经》活页装裱的喜字。初代食神端坐鸳鸯榻,喜服下摆爬满星尘菌丝,手中却捧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。
"小友,来尝为师的收官之作。"初代指尖轻弹,面汤漾起涟漪,浮现林霄轮回十世跪求重生的画面,"你每一世都求我重置因果,如今倒要弑师?"
林霄的铁锅突然震颤不止。
锅底饕餮纹渗出瑶池露,露珠在虚空凝成白芷虚影:"他篡改了你记忆...当年是你自愿入轮回..."话音未落,初代袖中飞出九根情丝,将虚影钉在喜字中央,丝线末端竟连着林霄心口!
孟极暴起喷出情火,火焰却被喜烛吞噬。烛泪滴落处,三百颗文鳐鱼眼珠炸裂,星尘凝成婚书:「天地为证,山海为媒」。林霄的元婴突然刺痛,识海中浮现大婚场景——红盖头下,西王母手持青玉簪刺向道侣的刹那,簪尖挑出的竟是《山海经》初稿!
"原来你才是弑神者!"林霄挥刀劈开喜幔,"西王母编纂《山海经》是为封印你这魔头!"
初代轻笑,阳春面突然暴涨如银河,面条缠住龙骨刀:"痴儿,若无为师种下情劫,你与那狐狸早成陌路。"面汤中浮起二十年前茶摊场景:卖炭郎颤抖的手不是喂药,而是在白芷心口刻星尘锁魂咒!
孟极突然叼着半块桂花糕跃上供桌:"尝尝本大爷特制醒酒汤!"它一爪拍碎合欢铃,铃舌断甲刺入初代掌心。星尘从伤口喷涌,凝成三百把菜刀悬空结阵——正是弑神灶台的"千刀万剐阵"!
"你竟留着这招..."初代喜服寸寸崩裂,露出心口瑶池镜残片。林霄福至心灵,铁锅倒扣接住坠落的烛泪,混着孟极情火熬煮:"阳春面的精髓,在二十年如一日的烟火气!"
灶台突然从海底升起。
三百根情丝从林霄心口剥离,在铁锅中凝成银丝面。初代惊觉时,面条已缠住他脖颈,面汤里浮现西王母自焚前的微笑:"夫君,面凉了。"
弑神灶台轰鸣震天。
林霄脚踏七星罡步,元婴离体握住青铜笔,在虚空写下《山海经》终章。初代在情火中蜷缩成焦黑的星尘核,最后爆开的火星里,白芷残魂伸手轻抚林霄脸颊:"回家煮碗阳春面吧..."
海面忽降甘霖,星尘化作桃花洒落。孟极瘫在灶台边啃着碳化喜饼:"老子九条尾巴就换这结局?"话音未落,它秃尾处突然冒出情火凝成的新尾,鳞片上赫然刻着「炊烟渡劫」四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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